“你别害臊,每个新嫁娘都得学这个,再正常不过的。”宁氏扒拉开引枕,把顾婵拽起来,“这上头一共三十个姿势,娘每天给你讲两个,正好半个月,到你出嫁时都学全了。来,咱们先看这个……”
顾婵羞窘得一忽儿双手掩耳,一忽儿双手捂眼,恨不得能再多生出一对手来好同时遮住两处不看不听。
宁氏这会子十分不屈不挠,拍开顾婵的手,继续道:“你可别糊弄,这避火图是宫里来的,外面没处寻,你好好学了,一辈子受用。”
宁氏当然知道未嫁女害羞,但哪个大姑娘不得走这一遭。
何况成婚后可不光是看图说话,那是要动真格儿的。当年顾景吾不过是个书生,都把她折腾得够呛,靖王是习武之人,身强体健,需索只会更多。
“你听娘说,当年你姨母拿来给我时,我也跟你一样臊得什么似的,她讲我也不肯听。成亲之后才知道自己完全想错了。夫妻伦敦乃是头等大事,往轻里说就跟吃饭睡觉一样谁也少不得,往重里说开枝散叶、传宗接代都是靠它呢。真是再正经不过了,没什么可不好意思的。”
顾婵已经说不出话来了……
丫鬟们被撵到外面,屋里只剩母女两人,宁氏说话毫无顾忌,指着画卷里第一幅图道:“这是最普通的姿势,等你洞房那晚就用这个,头一晚你肯定会疼,这个姿势对女子来说是最柔和的,可记好了,到时候就算王爷想用别的也不能答应他,不然有得你罪受。还有,你要是疼就得跟他说,不然男人不知道顾忌,你说了他才知道怜惜你。”
顾婵知道第一晚有多疼,因为上辈子经历过,当时她几乎以为自己会疼死在婚床上,而韩拓确实就像宁氏说得一样,一点儿也不怜惜她,只知一味索取。
想到自己这辈子还得体验一次破.身的疼痛,还得过一次噩梦般的洞房花烛夜,顾婵真的想不嫁,简直想立刻收拾包袱去慈恩寺陪姑母清修。
当然这只是想想,她能做的不过是继续听宁氏讲第二个姿势,然后偷着甩甩头,赶快把不好的记忆忘掉。
有些事,想忘也不是那么容易。
这一晚顾婵便做了噩梦。
梦里她什么也看不到,什么也听不到,只有身体被撕裂般的疼痛,而那疼痛之源不停被袭击,不管她怎么哭喊也无济于事。
又惊又怕之际,顾婵感觉有温暖的手掌轻拍她脸颊。
“璨璨,璨璨……”
有人唤着她的名字,温柔亲切,把她从梦里带了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