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退热了?”醇厚温和的男声低声询问。
这声音顾婵再熟悉不过。
是了,掌灯时韩拓曾派人传话,爹爹已行至宜兴,且决定不投栈,彻夜兼程,只为早一日见到她。
顾婵与父亲经年未见,自是欣喜异常,勉力挣扎想要起身,奈何头痛欲裂,全身乏力,眼皮更是沉重难以撑开。
“早起好了些,下午又开始发热,比昨个儿还厉害,大夫来看过,只说多发汗,方子照吃原来的就行。”
回话的女声柔和清婉,却如同投石入海,在顾婵心中激起千层浪来。
她是在做梦吗?不然怎会听到娘的声音?
顾婵鼻子一酸,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下来。
“璨璨不哭,娘知道你难受,咱们睡一会儿,醒来就好了。”
女子纤软的手掌一下一下拍在顾婵身上,轻声细语哄着她入睡。
多少年不曾再感受过娘亲的温柔?
真好。
再次失去意识前,她许愿,如果这是梦,希望永远不要醒过来。
“嗳,快别赖在榻上了,起来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。”
圆脸少女风风火火走进暖阁,笑嘻嘻地掀开艾绿夹缎彩绣蝴蝶的披风,把藏在下面的冰糖葫芦递在顾婵面前,一晃,又藏去背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