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月娟被喝得声音一顿,抬头望见她爹黑沉的脸忽然意识到不妙,只是不等她开口弥补,她爹转头对边上的秦世鸣道:“你们工作也忙,我就不留你们了。”
“爹……”秦世鸣脸上满是尴尬,想说什么,最终还是闭了嘴。
齐月娟的脸一下子白了,她难以置信地望着她爹问道:“爹,您赶我?”
齐永福没有说话,也不再看她。
齐老太太尖声喊道:“老头子,闺女才回来不到一小时,你赶她离开,她以后还怎么做人?”
齐永福望向老妻,眼底闪过失望,只一眼之后就收回视线,低头问齐悦:“悦丫头,擦上药膏好点没?”
浅绿的药膏涂抹在脚背上,清凉亲润,灼热和疼痛都减轻不少,她抬头冲老爷子露出笑容:“爷爷,我好多了,您别担心。”又指着土灶台上的药碗道,“虽然浪费了一些药汁,但剩下的也够您一次,您趁热喝了吧,不然凉了就更苦了。”
听到大孙女这会还在操心他喝药的事,齐传福心中又暖又酸,点头道:“爷爷这就喝药。”
说着,端起药碗送到口边,齐月娟这时冲过去抓住了药碗的另一边:“爹,就算您生气要我,我也不能让你喝庸医的药。您把这药倒了,女儿带您去城里大医院看病……”
齐永福双眼一眯,张口喝断她的话:“松开!”
齐月娟被惊得下意识地松开了手,齐永福抬手仰头,一口将药汁灌下,放下碗,就咳嗽起来。
“老头子。”齐老太太冲过去给他顺气。
齐月娟跺脚:“不让您喝,您偏喝,这下喝出问题来了吧。”
齐永福咳嗽不停,齐老太太又急又忧,听到幺女这话,顿时怒了:“他是你爹,你就不能盼着他点好?”
出嫁前被娘疼宠,出嫁后回娘家都会受到热烈欢迎的齐月娟,这次不但被亲爹吼,连亲娘也骂她,齐月娟的脾气一下子被激了起来:“我怎么不盼他好了?我让他上大医院难道不是为了他好?我这是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!”
秦世鸣面露尴尬,伸手扯了扯齐月娟袖子,示意她说话缓和点,齐月娟扭头冲他委屈地说道:“世鸣,爹娘这是当我是泼出去的水,我就是好心,他们也当我抱藏祸心。反倒是真的有祸心的,反倒被当成了宝。”
她恨恨地瞪向齐悦。
齐悦却没有理会她,看到老爷子一时止不住咳,就让齐明明扶着她走到老爷子身边,伸手按住了手上的穴位,直到汗水打湿了睫毛,老爷子的咳嗽才慢慢消去,但面色潮红,精气神也短了一大截。